小燕尔 第126节

作品:《小燕尔

    云芹也扬起声音:“娘,今晚你们睡。”

    何玉娘嘀咕了什么,不过隔着窗户,听不大清楚,何桂娥见状,这才彻底放心,兀自回侧屋,叫何玉娘睡觉,吹灭了灯。

    侧屋灯灭,该是主屋亮灯了。

    云芹摸到烛台和发烛,还没擦亮,身后,陆挚关了门闩上,按住她的手,又低头噙住她的唇。

    若近了看,便能发觉两人嘴唇红润,云芹的唇更甚,被吮得有点肿,艳红红的。

    黑暗里,陆挚将她抱起来亲,两人倒在床上,床帐落了下来,衣裳都没来得及全褪去,便丢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除了第一次,他们从没这般乱,这般急。

    云芹被亲得稀里糊涂,忽的想起什么:“热水……”

    陆挚:“锅上烧着。”

    云芹呆了呆:“什么时候?”

    陆挚呼吸烫人,说:“你和你侄女儿和母亲说话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云芹好笑,但笑不出来,因为他的吻,她小腹不由绷紧,脚趾蜷缩,有种叫人羞耻的舒服。

    情正浓时,陆挚想到什么,平稳了下呼吸,问:“这几日不是你月事么?”

    他本该记得的,只是云芹前几天去侧屋睡觉,所以早上,他只惦记着让人回来。

    一般每月这几日,他不惹她闹她,毕竟难受的是自己。

    云芹眨了下眼,说:“好像,好几个月没来了。”

    陆挚怔怔:“你怎么不说。”

    云芹心想,这是要说的吗。

    某种程度,陆挚也是体会了一把文木花的心情。

    他突的坐起来,也把云芹衣服拉好,还是去厨房打水,拧了布,替她擦擦那儿。

    他指尖竟轻颤着,声音还算冷静:“我去找大夫。”

    云芹从刚刚就很困惑,问:“这么晚了,找大夫?”

    陆挚:“你可能有身孕了。”

    云芹:“啊?”

    她呆呆地想,难怪最近吃得比平时还多。

    那就是今晚也不能弄了,方才明明很有……不能想了。

    看陆挚套上衣服,云芹裹着被子,说:“先睡吧,明天再看。”

    陆挚:“还是得看大夫的。”

    云芹打呵欠:“那我先睡了。”

    陆挚本是满腔激动,可这时候找大夫,折腾来折腾去,是云芹没得好睡。

    他犹豫了一下,褪去外衣,到被窝里环抱住她。

    过了许久,他睁开眼睛,睡不着。

    云芹已经睡得脸颊红扑扑的,长睫低垂,半点没知觉。

    陆挚好气又好笑,捏了下她鼻尖,又亲了几口,只是,他也才强压的感觉,又反扑过来,遂作罢。

    又想到今晚她同自己说的那句喜欢,他心口一热,反扑得更严重了。

    就算他自诩自制力强,也不好再抱着她睡。

    他披着衣裳,提着灯去屋外叫冷风一激,彻底冷静下来,想到云芹可能怀孕,他决心更甚,今科定要及第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他倒也沉下心,挑灯夜读。

    第75章 看你。

    隔日, 云芹睡成“大”字形,陆挚似乎怕她耳朵冻到,在她脸颊两边堆一圈小被子,把她包成一团。

    云芹睡得有点热, 正好天亮了, 有一股饭香, 她迷迷糊糊睁眼。

    昨天一整天想太多, 晚上她睡得可好, 一夜无梦。

    她甩开被包,起身伸懒腰,窸窸窣窣穿好衣裳。

    陆挚推门进来:“醒了?”

    云芹:“唔。”

    他给她梳梳头发,自去打水来给她洗漱。

    早饭是何桂娥做的, 石桌上放着一锅稀饭,配外面买的酱牛肉, 光看着就不错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,逼仄的院子里还有一位陌生的老人家。

    云芹和他大眼瞪小眼, 问陆挚:“这是谁?”

    老人家:“我是郎中。”

    陆挚省了解释,说:“大夫还没吃饭,我叫桂娥也给他做了一份。”

    云芹:“哦, 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她就是有点疑惑,怎么大夫这么早出诊, 还不吃饭的,殊不知是陆挚太早把人请来,叫人家没来得及吃早饭。

    几人简单吃了一顿, 大夫在石桌上给云芹诊脉。

    陆挚、何玉娘和何桂娥都静静等着。

    大夫张口,陆挚三人屏息,却听他说:“换只手吧。”

    云芹换了一只手给他把脉。

    大夫点点头, 又要开口,陆挚三人再次屏息,老人家道:“这娘子身子很好啊,平时没什么烦心事吧。”

    三人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好在,这大夫收了神通,笑着拱拱手说:“脉象往来流利,应指圆滑,恭喜娘子,是有喜了。”

    陆挚虽然早有准备,但能得到确定,胸膛还是忽的起伏,云芹也摸摸自己手腕,有点缓不过来。

    按大夫的说法,云芹身子好,不用特别调理,忌吃生食酒水浓茶等,正好这些她平日也不吃,倒也没什么。

    再看月份,如今是三个月多,明年六月中下旬生。

    院子里,沉浸着喜洋洋的氛围。

    何桂娥说:“六月的话,现在是不是要做小孩衣服了,要找凉爽一点的布料才好……”

    何玉娘也说:“我会缝。”

    云芹不由笑了笑,等她们高兴一会儿后,道:“好了,我送你们去王家。”

    今天是最后一天的疗程,过后,何玉娘就不用再治疗了。

    她愈发清醒,就像小孩慢慢长大,只是还没到她原先这个年纪,按王家老大夫的说法,剩下的,就等她自己慢慢想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家中最近也是喜事颇多。

    陆挚不想独自留在家中,他弯着唇角,说:“我也去。”

    收拾了一下,几人到王家,云芹带着何桂娥和何玉娘去了药堂。

    陆挚在门口等她,王文青揣着手来,说:“拾玦兄这就不厚道了啊,昨天你说不去酒楼,最后还是去了。”

    原来昨晚陆挚结账时,王文青在二楼见到他了。

    如今他们是举子,就算会试落榜,也有入仕的资格,以诗会友的集会,不是附庸风雅的集会,而是能真正拉拢关系。

    这也是王文青邀他的缘故,结果,陆挚去了酒楼,却不是为诗会。

    加上此时陆挚抿唇轻笑,他不由怀疑,酒楼是不是有天大的好事,叫陆挚遇上了。

    陆挚却只解释:“我有私事。”

    王文青打探:“什么事啊,比诗会还重要?”

    陆挚温和地笑了,说:“和我妻子吃饭。”

    王文青:“……”

    不多时,云芹从药堂出来,遇到耷拉着眉眼的王文青。

    王文青可不是姚益段砚那样的,当下告状:“嫂子,你管管拾玦兄吧!脸上可写了‘满面春风’四字!”

    云芹看向不远处的陆挚:“没写字啊……你是说他俊?他一直俊的,不好管。”

    王文青:“……”

    云芹过来时,陆挚问她和王文青说了什么,云芹便也说了,“一直俊”这三个字,更叫陆挚闷声发笑。

    既是去城东,少不得拜访姚益。

    云芹和林道雪到后宅蹭吃。

    林道雪见他二人没事,彼此间的氛围还极好,她终是松口气,令人煮茶前,问云芹:“可要酽一些?”

    云芹说:“我有身孕了,现下吃不得浓茶。”

    林道雪一惊,又是大喜:“这可是好事!几个月了?”

    她是生产过的,孩子在成都府婆婆膝下养着,过来人有经验,自是和云芹讨论开来。

    另一边,陆挚和姚益去了外书房。

    姚益这阵子很累,盛京不是阳河县长林村,想要在这里开办一座书院,就要做好被各级剥一层皮的准备。

    还好他皮厚,又有张敬打点,终于把书院的地点定在城北,从城南到城北,就是长林村到阳河县县城的距离。

    虽然萧山书院不收童生,延雅书院还是收秀才前的学生,但两座书院的位置,也得稍微避开,以防万一抢上学生。

    姚益:“到时候,少不得你帮忙宣扬两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