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年一直没有放下过。”

    “为了完成他心里的遗憾,外加对方的暗示。”

    “他才搞出了兼祧两房,让你爹娶对方女儿的恶心事。”

    这是她都没有想到的。

    当时,她还特意去找过儿子,劝说他别弄什么二房出来,这样会让儿媳妇伤心的。

    但儿子显然只听那个爹的话,说得遵循孝道,她也就没法了。

    江翊麟并不是太意外,毕竟他之前就觉得老东西对二房太偏爱了点。

    这些年忙于出海,这才没有来得及深究。

    原来还有这层关系。

    他没忍住问:“祖母,你一直都知道这事?”

    老太太摇摇头,“这倒是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我嫁进侯府,那老东西就对我很冷淡,不会和我说这些。”

    “生了你爹之后,他更是很少踏足我的院子。”

    “要不是他被派出去打仗,管家权都不会交给我。”

    她顿了顿又道:“我也是你爹娶了二房,二房生的女儿抓周那天,才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“老东西那天晚上,突然来我的院子,难得和颜悦色的说了不少话。”

    “更高兴的喝了很多酒。”

    “还说他孙女长得好,将来肯定很出众,他要物色一个最好的孙女婿,比如皇子。”

    “我总觉得他不对劲,二房生个女儿,他至于那么高兴吗?”

    “接着他喝醉了,走出门时摔了一跤,伺候他的人垫在地上,手杵折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带着人送他回去,他不回房间,非要去书房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送他回书房,他醉得神志不太清楚,没有注意我。”

    “就从书房的一个暗格里,拿出了一个锦盒抱着躺到了榻上。”

    “他一边摸着锦盒,一边嘴里轻声怀念的说她真像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平生少有的生出种好奇心。”

    “于是等他睡熟后,将锦盒抽出来打开。”

    “然后发现锦盒里有几幅画,画的都是一个女子。”

    “我出嫁前见过,就是水秋兰的娘。”

    “除了画之外,还有几封那女人写给他的书信。”

    “信里倒是没有明显有私情的话,但却诸多暗示。”

    “比如暗示老东西冷待我。”

    “比如让老东西帮她夫家一些事,渡过难关。”

    “比如让你爹娶她女儿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才知道,老东西为什么会主动提亲娶我,又那么冷淡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非要让你爹搞个兼祧两房,还会对二房那么偏宠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提醒过你娘,说让她一定要抓住侯府的管家权,不能让二房沾染。”

    “让她防备着点二房,守好你们兄弟,对你爹也别太全身心付出了。”

    她抿抿唇,“我曾经更一直犹豫,要不要将这事告诉你娘。”

    第252章 这就有点离谱了

    老太太顿了顿,看着江翊麟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可想来想去,还是放弃了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说了,闹出去的话,侯府将颜面尽失。”

    “那会你和你哥才几岁,我怕这事对你们的名声不利,对你们将来有影响。”

    “也怕你们将来怪我。”

    “而且我要是说出来,那老东西肯定不会让过我,十有八九会让我死。”

    她又很坦诚的如实说:“都说好死不如赖活。”

    “我虽然过得不如意和憋屈,可确实还不想死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想看着你们兄弟娶妻生子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你娘,对你爹那么用情至深,可那会你爹已经跟着老东西偏宠二房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没想到还能和离或者休夫。”

    “想着你娘要是知道这事,得多膈应,还怎么在侯府过下去?”

    “最主要的是,她根本放不下你爹,只要她是侯夫人,她就不好管公公的私事,只能憋屈的忍了。”

    “说不定还会为你爹偏宠二房找借口,觉得都是老东西让的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管家那些年,也培养了一些亲信,只能暗中看顾着点你们母子一二,防止老东西和二房作妖。”

    现在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,她整个人都解脱轻松了。

    江翊麟知道祖母一直都很疼爱在意他们兄弟。

    以前不说出来,确实应该是怕影响他们兄弟。

    也不想因此被老东西害死。

    他道:“祖母,那你就用这事为借口来休夫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锦盒里的东西就是证据。”

    他眯了眯眼睛,“这事怎么都要将老东西,二房那女人和她娘,都钉在耻辱柱上。”

    否则这口气,他咽不下去,娘和祖母也是。

    那玩意他不会主动去找,而是会给正在查老东西的暗卫递消息。

    让他们自己去书房找到,并先送到皇帝那里。

    有这玩意,调查的速度不但会变快,铁证可也有了。

    老太太憋屈了那么多年,有机会的话,自然是想将气都发泄的。

    “好,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。”

    孙子既然支持她和儿媳妇休夫,还要挑明那些阴沟里的恶心事,说明就不在意名声的影响。

    他已经大了,有了自己的决断,她支持就行。

    江翊麟对祖母眨眨眼,“祖母,除了支持外,你其实也可以做点事解气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笑问:“怎么做?”

    江翊麟坏笑,“比如帮老东西纳十个八个的老妾,在休夫前时常去院子里看看好戏。”

    “他现在躺在床上,丫鬟小厮哪里能有妾室伺候的用心。”

    “纳妾可是为他好呢,您多贤惠啊!”

    “你看我娘,不也贤惠的帮我爹纳了不少妾吗?”

    这个干妹妹给他娘出的主意,他觉得非常妙,当然要实施。

    老太太没想到还能这样玩。

    别说,打着伺候老东西养伤的旗号,现在还真是最佳给老东西纳妾的机会。

    江翊麟又凑到她耳边,说要纳什么样刁钻的老妾才好。

    这事他去办,保管纳的妾让老侯爷,每天都不会觉得寂寞。

    老太太眉眼间染上一层笑意,点了点他的头,“你可真是他的大好孙。”

    江翊麟嘿嘿一笑,“那当然,我对他可最孝顺了。”

    陪老太太用了晚膳,他才离开。

    江翊麟是江家的异类,从小就主意很大,更甚至还喜欢和祖父、亲爹对着干。

    他先是对亲信吩咐几句。

    让对方找人去京城,好好宣扬下老侯爷和二夫人不能说的秘密。

    最好找几个说书先生,换个名字编点艳事说一说。

    换了名字,但一听身份背景和事迹,大家都能联想到老侯爷和二夫人身上那种。

    先让两人的事传遍,再将老侯爷那些恶心事捅出去。

    大家就不会猜测,他是单纯因为惦记水秋兰母亲,才对对方的女儿那么关心偏宠。

    而是会忍不住想,他肯定是将对那老女人的感情,寄托转移在了她女儿身上。

    所以两人私下才会有那么多一二事。

    老侯爷和水秋兰母女三人一台戏,才更吸引人,才更好看。

    三人才能一起上京城的耻辱柱。

    至于真相是不是这样,谁还关心这个,都忙着去吃瓜了。

    当然,他爹也逃脱不了。

    这种被亲爹戴了绿帽的大冤种,也将成为个大笑话,被全京城人耻笑。

    也难怪卫风华会觉得三儿子如果和乔叶见面,一定会相见恨晚的。

    两人都一肚子坏水。

    这事要换成乔叶,第一是时间回来,想到的也肯定是去宣扬。

    各种版本都传传,怎么香艳怎么来。

    然后再气一气病老虎老侯爷,以及被禁足在家反思的武安侯。

    而江翊麟完全能和乔叶想的同步。

    于是回院子故意换了一件赭红色的锦袍,就去了老侯爷的院子。

    要看笑话,又怎么能穿素雅呢。

    老侯爷已经醒了,这会刚好将儿子叫到房间。

    还让下人都离开,这会房门口没人守着。

    因此江翊麟顺利走到房门口,而没被发现。

    他没有立即进去,而是站在门口准备听听两人会说什么。

    老侯爷喝完药,趴在床上,全身疼得直冒汗。

    不过因为打过仗,也曾受过伤,所以还在他的忍耐范围。

    他醒过来之后,就听说侄媳妇也被责杖的事。

    也因此对儿子问:“我听说秋兰也被责杖了,没事吧?”

    江冀安心里那点怀疑忍不住蔓延扩大。

    他爹自己被打得下不来床,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,居然是这种。

    现在还有心思那么关心他的女人,这就有点离谱了。

    他淡淡地说:“她还在昏睡,我已经吩咐人给她上好药了。”

    老侯爷没有注意儿子的态度,而是道:“我有一瓶私藏最好的金疮药,一会你就送去给她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