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家一个月的开销好几十两,村里的陆家可供不起。”

    陆清荣发现自己以前真是小瞧这个儿子了。

    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儿子从小就很聪慧,所以故意将其养的有些天真。

    除了因为儿子读书天赋高,怕以后被压一头外。

    他更怕儿子将来发现他隐藏的这些秘密。

    所以才找借口将其送到村里,并打压断了将来科举的路。

    谁曾想却失策了,当初应该将儿子放在眼皮子底下亲自盯着的。

    既然儿子已经查到了他家每个月的开销,他也找不到借口反驳。

    于是也豁出去的道:“这是我发妻留给我的嫁妆,就算我用了,又能怎么样呢?”

    这是他发妻留的嫁妆,陆家人可没资格来分。

    陆韶挑眉,“你说这是我娘的嫁妆,那证据呢?”

    “既然是嫁妆,那肯定有嫁妆的清单册子,你拿出来给奶奶他们看看。”

    陆清荣反问:“这要不是你娘的嫁妆,又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一个穷秀才,哪里来的这么多财产?”

    陆韶笑出声:“你拿不出来证据,反而来问我,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财产?”

    接着话锋一转,“不过我还真查到了。”

    这话又让陆清荣脸色变了变。

    不可能,陆韶怎么可能查到这些。

    当年这事,可是连岳父都不知道的。

    他更特意叮嘱过发妻,不要和一双儿女提。

    那一家人更是消失得一点音讯都没有,所以他才敢独吞。

    不过接下来陆韶的话,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。

    “我查到,外婆确实留了一大笔财产下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却不是她的嫁妆,而是帮她娘家保管的财产。”

    “这一大笔财产是乌家的东西,外婆承诺将来他们家的人回来要,就会还回去的。”

    “所有的钱物都有清单账册记录。”

    “当年舅公交给外婆的时候,外婆还亲自签了契约的。”

    “而这份契约,保存在乌家管家的手里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拿来一对,就知道你以前陆续卖掉的那些东西,是不是乌家的了。”

    陆清荣不敢相信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连乌家的管家都知道,这逆子是真查到了。

    不过他当然不会承认,“可你娘去世前,并没有告诉我这些。”

    “她只告诉我,这是她娘留给她的嫁妆。”

    “她不想看到我将来受苦,所以全部留给我用作读书和生活打点等花费。”

    他咬死不承认就行了,反正发妻已经去世。

    谁又有证据证明,他知道这件事呢?

    陆韶反问:“那证据呢?”

    陆清荣光棍的道:“没有,你娘是口头告诉我的。”

    陆韶道:“你没有证据,我有证据。”

    “乌家的管家,以及他手里拿着的清单账册,以及外婆签的保管契约单就是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这不能算作陆家的财产,拿来公中分。”

    “但你也应该要物归原主吧?”

    陆清荣听到这话突然明白了,这逆子说的分家产是假,要让他归还财产才是真吧。

    真是个胳膊只会往外拐的孽障。

    他冷哼:“我没听你娘说过,你说这些证据就是真的?我不信。”

    陆韶早知道他会这么说,“这些事是我请县令帮忙查的,乌管家也是县令的人找到的。”

    “并且查证确定,这些都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否定狡辩也没用,县衙只讲究证据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是想独占乌家的财产,管家会代表乌家去县衙告你。”

    这是他外家的产业,确实不可能拿出来给陆家分。

    他们也不会要别人的财产。

    他小媳妇之前数出来,不过是要引出他现在说的话,道破这件事。

    第192章 怎么了,不可以?

    陆清荣吃进去,怎么可能再吐出来。

    原本他想继续狡辩不承认,可听说是县令帮忙查到的,不得不打消这种想法。

    于是道:“行,你将证据都给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之前不知道,那是你舅公家让保管的财产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既然知道了,那要是他们回来讨要,我肯定会还的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乌家只有管家,我不可能将这么一大笔财产交给他。”

    “否则他把钱财都卷跑了,我去找谁算账?又怎么给你舅公交代?”

    到时候他把钱花了,乌家来了之后,他拿不出来,对方又能拿他如何?

    更何况,反正他到时候就咬死是发妻给他的,他什么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陆韶也知道,让将财产交给管家,这是说不过去的。

    所以他的目的只有一个,“归还财产,确实不适合给管家。”

    “但乌家的管家,却有监管的权利。”

    “其中的不少钱财,已经被你拿来置办私产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这些私产,就用来抵其中的一部分财产,让乌家的管家接管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房契等,还有剩下的财产,我会请县令大人帮忙做个见证,先放到县衙帮忙保管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你这些年花掉的,当然也得还。”

    之前是不知道这件事,外加还没有收集够证据。

    现在证据齐全,他确实请县令帮忙查了这件事。

    只是很多证据,都是他主动引导县令的人发现而已。

    乌家的管家,也是他带县令的人“找到”的。

    但光是这些,就足够用来威慑前爹了。

    否则再让前爹一家用下去,等舅公家的人回来,钱财都剩不下多少了。

    以他爹的性子,在县城名声这么臭,肯定会想要变卖一些私产,跑去府城生活。

    这当然是他要阻止的。

    而且很快陆洲瑾就要给廉家送聘礼了。

    他查到郁婉芝准备了不少银子,其中还一些值钱的物件,都是舅公家的财产。

    还提前给陆洲岚准备了一大笔嫁妆。

    所以得赶快封存那些财产,不让这一家子再动用。

    吃了多少,也得吐出来。

    而且今天故意当着陆家族长和族老说出来,没几天村里人也都能会知道。

    他前爹夫妻的名声,将会臭到阴沟里去。

    特别是明明那么有钱,却让亲娘和兄弟吃糠咽菜继续供养了那么多年这点,绝对被骂惨。

    他还会让人放出消息去,让全县的人都知道这一家人的丑恶嘴脸。

    这次他要彻底将前爹夫妻的名声,钉在耻辱柱上。

    陆清荣夫妻的神色都变了变。

    陆清荣眯着眼冷声道:“这就不用管家和县衙代劳了,只要乌家的人回来,我自然不会赖账。”

    不能再用,那他还怎么买房搬去府城住?

    已经过惯了不缺钱的日子,这些钱不能动用,陆家也不再供养,他们要怎么过日子?

    陆韶却不买账,“你都能拿出那么多去置办这么多私产,谁知道以后还剩多少?”

    又强势的说:“这件事乌管家会请县令大人做主,所以你愿不愿意都是一个结果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非不同意的话,乌管家还会告你杀人谋财。”

    “毕竟我舅公父子消失了那么多年,一直杳无音信,谁知道是不是被人害了。”

    “而五叔你,可是最有嫌疑的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不能判定你杀人,但夺财的证据可是有的。”

    “毕竟你明知道这是乌家的财产,不但动用了,还不愿意交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那可就坐实了你私吞夺人财物的事,这是犯法的,也是会坐牢的呢。”

    他又似笑非笑地道:“要是这样的话,那你以后还真只有去唱戏谋生路了,继续科举也别想了。”

    要是前爹怎么都不交出来,那他真会让管家真去告。

    现在前爹咬死不知道这事,清单账册和契约又一直在管家手里。

    所以他们没证据证明,前爹是故意侵吞。

    但现在证据摆了出来,前爹若是还不归还交出财产让县衙帮忙保管,那就能告了。

    陆清荣气得倒仰,“你,你这个孽障逆子。”

    这是逼着他怎么都要拿出来还了啊!

    否则他不但不能再科考,还可能坐牢。

    县令现在听说很看重这个逆子,肯定不会帮他。

    而且这事要传出去,他的名声不是会更坏?

    关键那么多钱财,他早就视为是自家的,现在要拿出去就是剜他的心和肉啊!

    他是做了什么孽,生了这么个故意算计亲爹的报应儿子。

    早知道,生出来就掐死算了。

    只是才说完,就被满脸怒气的陆老三冲到面前。

    并掐住他的脖子,“老五,你有毛病吧,你骂我儿子干嘛?”

    “你再骂他一句孽障逆子,我就揍死你。”

    “哥哥揍弟弟,哪怕你是秀才,我也有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