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……要搞破坏回自己的地方啊!”实弥扭动手腕,嘎吱作响,乘人不备一人给一个暴栗。

    有一郎反应快,脚下一溜躲开,“还想打我,我可不是当年……”

    ‘咚’!

    被打得更重了。

    无一郎一只手摸着头,黑扑扑脸上淡青色的眸子有几分不忍,像两个大灯泡似的眨呀眨。

    “抱歉,哥哥。”玄弥老老实实道歉。

    实弥正想久违的给几人教育一顿,身后腾地冒出火苗。

    厨房,着了。

    “啊啊,救火救火。”

    “快拿水!”

    “要叫水柱大人来吗?”

    “来不及了,来不及了!”

    平日沉着冷静,战斗时眼睛都不眨,冷酷斩下敌人头颅的几人,忙得兵荒马乱。

    实弥木着脸,一阵心累,所以当初他就说了,这群人哪里可爱?

    也只有那家伙才会这么觉得……

    等等,他好像知道忘记了什么了,实弥怔怔看着眼前上蹿下跳的三人。

    他没能按照约定,回去找她……甚至忘记了她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战国时代

    胡枝抱着刚满月的婴儿,另一对双胞胎则一左一右粘在犬夜叉身上,从小继承父母除妖的优良传统。

    “不能管管她们吗?”犬夜叉忍无可忍。

    “那我们换换?”胡枝把襁褓中的婴儿往前递了递。

    “呃,”犬夜叉后退,这么点大,他怕失手把人捏死了,“还是算了!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,试试看嘛,万一哪天当父亲了呢。”胡枝偷笑着继续靠近,装模作样就要塞进他怀里。

    “快住手!”犬夜叉缩着脖子拒绝。

    “我回来了,辛苦两位了……”珊瑚提着晾完衣服的木桶,正好遇到除妖回来的弥勒,两人一起回来了。

    她放下手里的东西,从胡枝手中接过孩子,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“切,”犬夜叉不满地别过头。

    弥勒正要说话,他耳朵动了动,突然站起来,将双胞胎,丢到七宝身上,头也不回跑走了。

    “那个方向是……”弥勒若有所思,意识到不对劲。

    怀里的东西微微发热,胡枝心脏猛地一跳,急忙将东西拿出来。

    发卡花蕊的部分,忽明忽暗闪烁着微弱的光芒。

    出现了!

    “抱歉,我先走了!”胡枝来不及等他们有所反应,久违地用上全集中呼吸,消失在御神木的方向。

    身后的弥勒和珊瑚目瞪口呆,这速度,跟犬夜叉差不多吧,一直知道这位巫女小姐不容小觑,没想到这种事情都能做到。

    犬夜叉先一步到达食骨之井,而胡枝直奔御神木,这棵成长了数个世纪的参天大树,在她眼里发着光。

    胡枝喘着气,呼吸乱成一团,几乎要把手中的发卡嵌入掌心的肉里。

    她走上前,把手放在树干上,身体进一步靠近,将耳朵和脸贴在树皮粗糙的纹路上,试图听见些什么。

    可耳边,只有她不断放大的心跳声。

    胡枝不甘心,用接近于乞求的语气低声说:“求求你,告诉我,到底有没有回去的办法。”

    树不会给她回应,手心中的光芒也越来越弱。

    “小枝?”戈薇牵着犬夜叉走过来,她也感觉到了异动。

    戈薇给犬夜叉一个安心的眼神,松开手,上前去环住了胡枝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小枝也和我一样,与遥不可及的人建立了羁绊吗?”少女放缓了语气,坚定而温柔的说:“没关系,我突破了内心的障碍,回到了这里,小枝也一定可以,去到想去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戈薇,”胡枝抬眼坠入少女明媚的眼神中,“为什么,你会知道?”

    “秘密,”戈薇神秘一笑,指了指她手心的东西:“我想,现在‘门’是打开的,重要的是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?”

    因为她也曾以为,四魂之玉消失后,与战国时代不可能再有交集,最后才发现,她一直在害怕,是心境给自己设置了阻碍。

    胡枝迷茫地探究着戈薇话里的意识,所以是她在害怕什么吗?

    不知道那个世界的战斗有没有取得胜利,又或是,害怕自己也许会陷入孤零零的处境中,是她潜意识想要安于现状的惰怠。

    她可以不愿面对,但不能成为她回到大家身边的阻碍。

    胡枝想着,手中快要消失的光再次亮起来,她长舒一口气,握紧的拳头放在胸前,下定了决心,无论状况如何,都会勇敢面对的决心。

    手掌下坚硬的触感,变得柔软包容,时代树接纳了她,胡枝扬起唇角,露出略带孩子气的笑容,“替我跟弥勒,珊瑚说声抱歉,还有孩子们。”

    一阵刺眼白光闪过,胡枝彻底消失在原地。

    第42章 第 42 章

    世界在旋转,胡枝感觉自己像被扔进漩涡中,从头到脚都在转。

    意识清醒,身体反应格外强烈,不止是胃,说是全身上下的内脏都在翻滚都不为过。

    一落地,她都来不及看清自己在哪儿,先蒙头干呕起来,连眼睛都不敢睁开,一睁开,她的世界怕是都要颠倒过来。

    吐是吐不出来的,但还是忍不住直冒酸水。

    手下是冰冷岩石的触感,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。

    缓了半天,胡枝才觉得真正踩在了地上,她摸索着岩石的大小,滑到地上坐下,抱住膝盖试图进一步缓解翻江倒海的内脏。

    四周一片寂静,是熟悉的,没有邪气的清澈空气。

    紧闭的双眼睁开一条缝,让光照进眼睛,画面在她眼中,还是有些扭曲,胡枝再次合上,不断深呼吸,调整状态。

    一鼓作气睁大双眼,恶心感终于淡了些,看清所处位置后,她有一瞬间失神。

    墓碑,望不到尽头的墓碑,如果换成别的墓地,胡枝或许还会害怕,但这里,葬下的都是在战斗中牺牲的伙伴。

    直接到了这里,那她靠着的不会是……

    别过头,入眼就是粂野匡近那张常年不变的笑脸,时隔多年,胡枝似乎还能感觉到他鲜活的温度。

    “好久不见,谢谢你带我回来,匡近哥哥。”胡枝觉得她应该是笑着的,指尖触碰到照片的边缘,有湿润的液体在地上晕开,她才发现,眼泪无知无觉流了满面。

    “奇怪,我应该是高兴的……”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,视线落到崭新的白色供花上。

    天气阴沉,照得花也无精打采。

    胡枝继续自言自语:“都说了,匡近哥不适合这种花。”

    他该是明黄的,永远向阳的向日葵。

    是错觉吗?感觉有点冷清?

    腿还在抖,站不稳,胡枝放松姿态,就这样继续轻轻靠着他,确认四周无人,她低低地开始说起,在战国时代的遭遇。

    尤其是,关于时空和匡近的,亲身经历也会感觉到不可思议的程度。

    她絮絮叨叨,没头没脑说到口干舌燥,天空一直是阴的,时间的流逝有些模糊。

    胡枝动动手脚,确认五脏六腑已经归位。

    “那我去找他们了……下次见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又静静看了一会儿,才转身迈开步伐。

    近乡情怯

    说的就是胡枝现在的状态,她做好了睁眼可能在荒郊野岭的准备,唯独没想到会这么近。

    从刚刚开始,她的心跳就越来越快,控制不住的心悸。

    这条她走过无数次的道路,直走转弯,就是风柱不死川实弥的家。

    如果见到她,他们会是什么表情?会高兴吗?还是会怀疑?又或是怪她活着却消失这么久?

    胡枝不知道,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性,越靠近,呼吸就越不稳。

    甚至到了门前,却没有勇气抬手的程度。

    手指渐渐发冷,她掐着自己的掌心,靠近一步,再一步,直到不能再近。

    胡枝深吸一口气,一咬牙抬起手,实在不行就闯进去好了!

    结果她七上八下的先咬到了自己的舌头,又猛地被冷空气呛到,控制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。

    好痛!

    不会被发现了吧?胡枝压下喉咙刺人的痒意,紧张得一动不敢动,屏住呼吸后,周围依旧静悄悄一片,她松口气,站直了做贼似的身体。

    ‘嘎吱’

    门被猛地拉开

    银白色的头发猝不及防闯入视线,她觉得自己有点死了,扑通扑通的心脏骤地停顿了。

    实弥绷着脸来开门,在里面他就察觉到了动静,还以为又是那三个人,不知道又想的哪一出。

    谁知一拉开门,看到一张熟悉的脸,熟悉得不能再熟悉,那年,他把人带回来的时候,就是这张脸,这副打扮,一点都没变。

    见鬼。

    眼前的信息一下给他冲击得脑子空了,他木着脸,手中把住的门框,‘咔嚓’一声,被掰了下来,碾成碎片稀稀拉拉落到地上。

    不对,好像是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