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急忙去拉车门,却纹丝不动:“我让你停车,听到没?!!”

    江叙掏出手机想要报警。

    “刺啦——”

    疾驰的车突然停下,突如其来的惯性把手机甩飞出来,瞬间四分五裂。

    江叙撞在座椅靠背上,眼冒金星。

    周围寂静无声,一米内伸手不见五指。

    觉得自己逃不掉,他开始打商量:“你们老大是谁?我能给你们钱。”

    安静。

    江叙眼见着车外的地方越来越偏,他咽了咽口水。

    “你们放我走!我出双倍的价格!!”

    “双倍不够?我出十倍!”

    迎面而来的是还散发着脏臭味道的麻袋。

    “你们放开我!这样做是犯法……啊!!”

    腰上传来尖锐的疼痛,江叙凄厉的吼了一声,疼得在地上直打滚。

    接二连三的暴打,他的腰遭受了重创。

    这次连滚都滚不了了。

    “别让我知道你们是谁,不然我一定要让你们生不如死!!”江叙恶狠狠的放言。

    江叙腰上又是一痛:“啊!!”

    惨叫声中,他听到一人戏谑的声音:“哦?”

    冷厉阴湿,像蟒蛇缠住脖颈,让人窒息。

    他好像在哪里听过。

    江叙咬着牙开口:“你到底是谁?”

    裴临眼皮子随意的垂着,冷眼看着地上的人,薄唇轻启:“觊觎你老婆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听见这句话,江叙跟疯了一样:“我草你妈!!”

    站在旁边的下属一脚踢在麻袋上:“嘴放干净点!”

    裴临看了一眼皮鞋上的泥,抬起脚,蹭在麻袋上擦干净。

    他声音幽幽:“离他远一点。”

    江叙肺都快气炸了,觊觎季禾的人?

    季禾在哪里招惹的贱男人?

    可是外面的人根本不想听他说一句话,冷冷下命令:“扔到医院去。”

    离婚迫在眉睫,他可不希望江叙死了,这件事疾疾无终。

    江叙身上应该哪里破皮了,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幽幽的往裴临鼻子里钻。

    他的瞳孔涣散了一秒,随即恢复正常。

    插在口袋里的手蠢蠢欲动,急不可耐的想做点什么。

    最后被生生按耐下来:“别让他好的太快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裴临开着车到了南郊,季禾房里的灯已经熄了。

    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,深秋露重,车窗上凝结起了水珠。

    动了动酸涩的肩膀,裴临打开车门下车。

    “汪汪汪汪汪汪——”

    守在院子里的狗瞬间叫唤起来,对着裴临呲牙咧嘴。

    想要阻止这个一身寒气的人闯入他主人的领地。

    裴临脚步一顿,伸出食指:“嘘,别把你爸吵醒了,不然我把你们宰了吃狗肉。”

    狗似乎觉得被挑衅了,叫的更凶了:“汪汪汪——”

    裴临眉心一跳,以一种平时没有的速度返回车里,把早就准备好的狗粮放到他们面前。

    “别不知好歹。”

    裴临冷着脸:“叫爸爸。”

    “汪~~”叫嚣的最大声的狗瞬间谄媚的像一个人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第33章 我想要……你

    听到声响,以为狗出事了下楼查看的季禾,打开门就看到这么诡异的场景。

    浑身上下无不矜贵的男人,拿着一袋狗粮,居高临下的开口:“以后不许多嘴,我是你爸,季禾老公。”

    他甚至说这话的时候,还是那副正经的模样,就像在公司谈一单大单子。

    季禾闭了闭眼,再睁开。

    还是一样。

    没有看错。

    裴临这个疯子。

    脑子有问题。

    大半夜不睡觉,跑来认他的狗作儿子。

    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

    季禾拧着眉下台阶。

    深秋的夜晚已经冷了,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。

    裴临将手里的狗粮全扔进盆里,踱步到季禾身边,眼帘一撩:“太冷了。”

    双手插兜,红底皮鞋轻碾地上的草:“来给你暖床。”

    他自然不会告诉季禾,我出来教训你老公。

    季禾:“不需要。”

    他有的时候,真希望裴临是个哑巴。

    他这些源源不断的骚话都是从哪里来的?这么多天以来,都不带重复的。

    季禾怀疑他是专门报班学过吗?

    男人没有说话,伸手揽住他的肩膀,一点点移到季禾后脖颈,收拢,虚握,轻点。

    他似乎很喜欢碰这处地方。

    季禾往旁边移了一步,摆脱开:“别碰我这里。”

    裴临很干脆的放开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修长的手寸寸游移下去,搂住季禾的腰,往自己身边一带:“冷,进去。”

    他搂着人往里走,远远看去,不知道的,还以为他才是主人,在带人回家。

    季禾抿唇,又躲开,不太想答应。

    白天裴临在车上压着他的动作,属实让他印象深刻。

    他现在在全身都应激,总觉得下一刻裴临就会按着他做些逾矩的事。

    然而裴临破天荒没再动手动脚,而是安分守己的跟在他身后进门。

    季禾加快步子,倒了一杯白开水,放在裴临眼前的桌子上。

    “喝点水。”

    裴临深邃的眸子眯了眯,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便没了动作。

    季禾的视线在他身上久久停伫,刚刚在院子里光线暗,没看清。

    这么冷的天,裴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,扣子解开了好几颗,锁骨处的皮肤大片大片的露在空气里。

    他好像很热。

    带起的热气让人觉得他泡在温泉里。

    野性,带劲。

    季禾细细的看,很容易就能发现裴临的不对劲。

    他刚刚躲开了男人两次。

    按照平日里,他该强势的揽住他不让动。

    或者恶劣的凑在他耳边说些更过火的话。

    他的沙发看上去委屈裴临的长腿了。

    男人恹恹的靠着,垂敛着眼皮,看上去情绪低迷。

    还有些苍白虚弱,像要感冒了。

    因为白天的事,季禾不太想理会他。

    可是和一个病人计较未免太过小心眼。

    他蹲下身,从茶几下面找出体温计递给他:“不舒服了?量一量。”

    裴临视线往他这里移了一点,眼神闪烁间竟然用一种陌生的情绪看着季禾。

    可那眼神没有一秒就消失。

    他没伸手,而是拿过一旁季禾经常抱的抱枕,抱在胸前,脸埋进去,歪倒在沙发上不动了。

    “裴临?”

    季禾走过去探他的额头,不用量,的确是发烧了。

    只是还没有很烫,只是低烧,吃点药应该就好了。

    季禾拿了一张毯子出来,盖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冰箱里有他用来做甜饮的冰,季禾铲了一铲出来,用毛巾包起来,放到裴临额头。

    男人下半张脸全都埋在抱枕里,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。

    季禾怕他被捂死,伸手把抱枕抽出来,把人扶起来靠沙发上。

    泡好的药还泛着氤氲的雾气,季禾吹了吹,觉得温度差不多了,凑到裴临嘴边。

    裴临看了一眼,眉心隐晦的皱起来,接过来一口闷。

    见他喝了药,季禾语带责怪:“以后深寒露重,不许过来找我。”

    这样,就像他成了罪魁祸首一样。

    裴临掀起眼帘,把杯子扔在桌上,滚了老远。

    喝了药,他看起来又活过来了,就像之前的低迷是幻觉。

    靠在季禾肩上,语气慵懒而清晰:“热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就能来找你吗?”

    季禾:“……”

    嘴骚不要脸的标签,已经在裴临身上贴着揭不下来了。

    裴临看着季禾略微木着的脸,嘴角勾起一个弧度。

    他把脸埋在季禾后脖颈,深吸一口气,开口:“冬天了,有点冷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不止呼吸,开合的嘴唇也不时碰到季禾的皮肤。

    他本人就体热,还发着烧,像一个燃着熊熊烈火的大火炉。

    季禾绷直身体,不敢动弹:“你要把感冒传染给我了。”

    裴临最后吸了一口,像瘾君子。

    最后撇开脸:“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。”

    他的头都没那么疼了。

    季禾木木开口:“只是一些花茶的味道。”

    他觉得裴临想咬他的脖子。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裴临笃定开口:“比花茶好闻。”

    “我给你送了领带,礼尚往来,你能送我点什么?”

    季禾:“你想要什么?”

    “直说吗?”裴临接着开口,语调拉长,尾音上扬:“我想要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太过糟糕。

    那天在床上,裴临也是这样说的。

    一声一声恶趣味的问他,要他的是谁?他是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