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

作品:《我家娘子是只鬼

    江玉织莫名想到,他……很适合红色。

    “噗,小娘子可别是看呆了啊,人家都进去了,石板路有什么好看的?”

    穗姑最爱调侃不好意思的小娘子公子哥,江玉织不是个扭捏的,但面对不熟悉的穗姑,“仙子慎言。”

    红眸轻闭,穗姑看她耳根子红透,笑两声也不再说话。

    挺拔的身姿在屋内的一众人面前停下,“小姐何出此言,禁卫是来解救各位的,恶吏又是从何说起。”

    小娘子冷哼一声,“呵,道貌岸然的狗官,被你们带走的还少吗?解救?又想玩什么把戏!”

    江玉织和穗姑从屋顶上下来,仗着凡人看不见,明目张胆地在门口围观。

    白砚一听这话,就知道舅舅的朝堂清扫的还不彻底。

    “小姐这般认为,我再说什么你们是不会信了,眼见为实,外面的歹人已被缉拿,你们,可以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?”女子仍在怀疑,孩童们已经窃窃私语起来。

    “真,一看便知。”

    白砚清晰地捕捉到女子袖中一闪而过的寒光,怕她伤到自己,只耐心安抚。

    “那好,你们先退出去。”女子不再隐藏,探出藏在袖中的手,用碎瓷片抵住脖子,身后众人也一一照做,没有一丝犹豫,“若你骗我,我们誓死不从!”

    白砚转身,对禁卫们抬手,“退到院外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就看见他娘子大喇喇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凝视他。

    白砚不着痕迹地顿了一秒,自己走在最前面,与江玉织擦肩而过。

    江玉织和穗姑顺势跟着他走出去,不留在路中间挡路。

    “谛听和方相氏不在这儿?”

    “哎呀,我能感觉到他们,小娘子别担心,那两个多半是藏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听着娘子旁若无人地和穗姑交谈,白砚脑子转得飞快,回想自己刚刚有没有不妥的表现,要不要笑笑?

    白砚下意识地认为娘子对温柔亲和的男子更有好感。

    后面出来的众人就见大人一改方才的面无表情,高高在上,挤出个诡异的笑来。

    这当然是禁卫们对白砚的滤镜,有熟知他的,家中和白砚做过生意的,就知每当这祖宗笑起来,就不会有好事发生。

    小娘子们和孩子们是高度紧张的状态,见此更加狐疑,生怕是个圈套。

    一路行至院外,满脸正气,怒目圆睁瞪着遍地捆成虫子的歹人的王将军,让小娘子们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此人看着就正义凛然,脚踩一个,手拎一个,正在打量着瑟瑟发抖的小掌事。

    瓷片离开脖颈,领头的小娘子长舒一口气,差点脚软,被后面的孩子及时扶住,还好,还好,老天有眼。

    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,孩子和小娘子们抱作一团,差点喜极而泣。

    王将军听不得女人孩子哭,脑仁疼,他又不管善后的事。

    白砚:“带他们去安顿吧,就……”

    收尾的禁卫抬着几个箱笼出来了,各个都不轻,有成年男子膝盖那么高。

    还穿着摊主衣服的禁卫,上前,“公子,将军,这是搜到的赃款。”

    白砚:“抬去府衙,慈幼院也该扩建了,他们也送去慈幼院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禁卫们走了三分一,还剩二百人。

    领头的小娘子折回来,走到红衣的大人面前。

    白砚后退一步,“何事?”

    小娘子不做多想,“我们是最低等的货物,他们还有品次好的,就在桑家瓦子里,具体在藏在何处我不知道,还请大人一定要将他们救出来!”她跪下,狠狠地磕了个头。

    “分内之事。”

    小娘子这才起身,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,追上不远处等她的队伍。

    白砚:“王将军,瓦子里没放人出去吧。”

    王知易:“我说怎么官家还吩咐把瓦子围起来,原来如此原来如此,公子,咱们下一步?”

    白砚:“分五十人把地上几个押送入牢剩下的一部分看好了外围,一部分跟我进去搜查。”

    王知易:“好嘞。”他就爱和不磨叽的读书人一起出公务,不用动脑子。

    江玉织和穗姑紧紧跟在白砚后头,他想忽视都难。

    穗姑的话非常之多,一会说谛听肯定在瓦子里,一会说回头再给方相氏买两身衣服,过会子又想到街上的早食,问江玉织明日要不要一块去吃。

    江玉织一句话都没回,穗姑也没给她接话的机会。

    白砚心里嗤笑又得意,控制自己不去看娘子,娘子只会和我一起用膳,我们第二次见面,她就邀我共进午膳了。

    她一个鬼,想来是不用吃的,还费心陪我。

    桑家瓦子的掌事名唤桑榆林,今年才二十出头。

    他家瓦子传了好几代,杂耍的,说书的,唱戏的要啥有啥。

    从不缺钱,深知低调守法不得罪权贵的重要性。

    桑榆林还不知道自家犯了什么事,紧张的候在正门,汗冷汗早就浸湿了后背,婢女给他递的手帕都不管用。

    他长得胖,不能久站,一见两位大人带着禁军过来,蹭地站好,帕子扔到婢女手上,弯着腰不停作揖,“白白白白公子,还有王王王将军,是不是出什么事了。”

    白砚:“有人举报你,拐卖妇女,贩卖人口。”

    桑榆林惊恐地双膝跪地,身上的肉都抖三抖,大声哀嚎,说话都利索点,“白,白公子!您是知道我的啊!我桑家最是遵纪守法啊,怎么会怎么会……王将军!王小姐前两日还在我这儿听戏,我我我,不曾得罪……”

    这话越说越不对,好像说王知易针对他似的,“瞎说什么!我闺女哪有那么小心眼!”

    桑榆林用衣袖擦汗,哆嗦着附和,“是,是,是小人说错话了。”

    周遭的客人没一个敢上前,动都不敢动。

    “呦,怎么还有个要跑的?”穗姑眼尖。

    白砚自然听到了,抬头朝二楼走廊看去,确有一个男子,小心翼翼地挪动两步,见他看过去,又马上不动了。

    白砚:“桑掌事是否无辜,待我们搜过便知,在场所有人最好都不要轻举妄动,若是被误会了,可就要进牢里住两日了。”

    不是没有达官贵人的子弟在场,但是谁不知道白砚的身份地位,如今是没有封爵,可身上穿得飞鱼服,还日日入宫帮官家处理朝政。

    官家无子,后宫空悬。

    其中含义,不言而喻。

    众人皆顺从地配合搜身。

    一小队人和白砚一起进入楼里。

    楼中灯火通明,中间空着,用作表演。

    白砚径直登上二人。

    穗姑:“白公子敏锐得很嘛,谛听他们估摸着也在二楼,气息很近。”

    闻言,白砚懒得自己一个个开门过去,站在二楼朝下面放大音量,“来一队人,二楼的都抓下去,一个都不漏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桑榆林眼见着不对,莫不是真有什么?他真不知道啊!

    他艰难得跪着挪动到王知易脚边,一把抱住其结实的小腿,哭嚎:“将军!我冤枉啊!我真不知道!”

    吨位太大,连王知易都踢不动,“桑榆林!松手!”

    桑榆林:“我不!将军!我真的冤枉!”

    王知易:“松手!还没查出问题,你急什么,莫不是不相信白公子?嗯?”

    桑榆林:“还是让我抱着吧将军,安心,万一真有贼人,我,我也……”

    王知易:“啧。”想到这胖子还算识时务,女儿喜欢来,他招待的也不错,勉强照顾一下吧。

    白砚没有多做逗留,娘子跟着他,他最近运气不行,要再有不干净的,别脏了娘子的眼。

    瓦子楼外的桌椅全都搬开,腾出一大块空地。

    二楼的果然有收获,每个屋子里都有两三个男子,和一两个女子孩童。

    女子孩童要么脸上带着仇恨,要么满眼麻木。

   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。

    桑榆林把王知易的腿搂得更紧了,“二哥!你怎么在这儿!”

    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    作者有话说:白砚:眼睛又脏了!娘子的眼睛我来守护!

    江玉织:他……好不一样

    桑榆林:我真是老实人啊!你相信我!

    九号换封面![哈哈大笑]

    第38章 收缴 国库略微有钱

    桑家老爷子有三个儿子, 大儿子桑榆阳入伍,跟着边军一路南下,死在战场上, 桑老爷子听闻噩耗, 当场倒地不起。

    二儿子桑榆广吃喝嫖赌样样精通,老爷子当时忙于开拓产业, 疏于管教。

    三儿子桑榆林便是如今桑家瓦子是掌事,老爷子吸取教训又怜爱幼子, 桑榆林教养不错, 人品也看得过去, 只是爱吃又不爱运动,长得胖一些。

    胖这个无伤大雅的小缺点,在老爷子眼里不算什么,他深知二儿子是个什么东西,早就在遗嘱里写明, 待他百年后, 桑家产业皆交于桑榆阳和桑榆林, 兄弟二人需保证桑榆广的正常花销。